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自行车还是人们出行的主要交通工具,也因此成就了自行车大国的称号。孩子长到一定的年龄就要学骑自行车,家里大人跟着,或者自己推着车子往外走。要是大人给扶着,让孩子学,起码不会学得很快,甚至不能学会。只有大人放手,让孩子自己学习,掌握自行车的平衡性,才能慢慢学会。有的孩子个头小,根本够不到车子的横梁,就从三角横梁中间把腿伸过去,俗称“掏大梁”,像一只猴子在车子上玩杂耍。而个子高一点的孩子就能坐在横梁上骑了,要是嫌硌得屁股疼,就坐到座位上,用脚掏脚蹬子,左脚蹬了一下,右脚就去勾要上来的右脚蹬子;右脚蹬一下,左脚就要去勾要上来的左脚蹬子,如此周而复始,就能骑出老远了。学会了骑自行车能让人兴奋很久,不过人们习惯了之后,就没有刚学会之后的新鲜感了。
那种新鲜感就是腾云驾雾的感觉。人在地面上行走惯了,会对地心引力习以为常,而骑自行车也没有逃脱地心引力,只不过借助自行车贴着地皮飞跑而已,眼前的景物迅速往后倒,风吹到脸上、骑自行车下坡歇后语身上,感觉速度确实快了,就好像孙悟空的腾云驾雾一般,虽然只是离着地皮一两尺,但足以让人目瞪口呆了。要是论起孙悟空的腾云驾雾的技术来,这种骑自行车的位移只能算是“一去二三里,离地四五丈”的“爬云”,算不得腾云驾雾,但给人的感觉就是脱离地皮的腾云驾雾。那种新鲜感无与伦比,简直大大提升了人生的体验,还能提高赶路的效率,当然也能带人。要是一个二八的车子,能载重几百斤,有男人曾经骑着二八自行车驮着一头二百斤的大猪去卖。更多的人骑着自行车,车把上挂着礼物,前面横梁上坐着孩子,后面架子上坐着媳妇,一家三口出门走亲戚,当然就算是一个人带着一家子腾云驾雾了。
《列子》中有腾云驾雾的记载,说的是列子学习辟谷之术,身轻如燕,感受自然气息的鼓荡,内心不存杂念,把自己和自然融为一体,就像一片树叶一样随风飞翔。脱离地皮,在草尖上飞,和鸟儿一起飞,御风而行,随风而至,渐渐地控制心神,就能随意起飞,随意降落了。说的是神话,或许只是列子的一种梦幻的描述,而不是真实的事情。可以说,人类自从诞生之日起就想着飞翔,像鸟儿一样自由飞翔。虽然也经过了很多人的试验,但不借助任何外物像列子那样御风而行还是不行的。幸亏,科学诞生了,通过研究发明了各种器具,让人类可以一定限度地提高移动效率,也可以真的实现借助外物的腾云驾雾。
自行车提高了走路的效率,让人有了腾云驾雾的感觉,那么电动自行车就把人从蹬自行车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,让人们坐在上面就可以飞速行驶。汽车的发明更是大大提高了效率,可以日行一千,夜走八百,还不用吃草、喝水,只需要灌汽油就行。那么,骑自行车有腾云驾雾的感觉,开汽车就更有了腾云驾雾的感觉了。如果骑车子的人习惯了骑车子的感觉,没有腾云驾雾的感觉,那么坐在车子后座上的人起码就有了被人带着飞翔的感觉,坐汽车的人更是能体验到空间短时间位移的感触,真的有“朝游北海,暮宿苍梧”之慨。仅仅这些还不够,人们还发明了飞机,让飞机真的腾云驾雾,飞翔在云端。坐飞机的人能看到云海,能真的感觉自己在天上飞翔,那么这种感觉就相当于孙悟空的“筋斗云”了。
不管骑车子的还是开汽车的亦或是开飞机的,都会很快适应那种快速位移的感觉,也就觉得这种位移甚至有些腾云驾雾感觉的位移不重要了,或许是一种苦趣。学会了骑车子就得经常骑车子解决道路长的问题,学会了开汽车、开飞机就得经常做司机,而做司机的感受是不好的,不能喝酒,也不能太大意,有的甚至非常紧张,还不如坐车或坐飞机的舒服呢。而司机们刚开始学的时候,都会有新鲜感,也都会有腾云驾雾飞驰的感觉。
习惯之后,腾云驾雾一般的感觉就会消失,而变成了习以为常的漠视,甚至还会变成一种累,一种负担,一种无奈。
如果人们始终保持着学骑自行车的时候那种腾云驾雾的感觉,就会对交通工具的变革保持大惊喜,同时也会愿意更新交给通工具,要享受腾云的感觉了。不过,腾云的感觉是需要借助外物的,需要花钱的,买自行车或电动自行车要花钱,买汽车要花钱,汽车一动就要钱,坐飞机也是要花钱的。不想花钱,还想获得腾云驾雾的感觉,就只有学列子那样,进入梦幻境界,像仙人一样飞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