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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建斌:“我之为我”的原因 — 从结婚开始恋爱电视剧


名人面对面

对话陈建斌



△陈建斌

人们对陈建斌的印象,是电视剧《乔家大院》里的东家乔致庸,《甄嬛传》里的皇帝雍正,新版《三国》里的曹操……但对“导演陈建斌”并不熟悉。陈建斌的新电影《第十一回》正在上映,这是他自编自导自演的第二部电影,第一部是2014年的《一个勺子》。


“勺子”在西北方言中的意思是“傻子”,电影《一个勺子》中,陈建斌饰演的农民拉条子,好心收留了一个没人管的傻子,麻烦事儿接踵而来,拉条子自知上当受骗却有口难言。他想不明白,好事怎么就成了坏事?他想自证清白,但却被荒诞的现实捉弄,成了另一个别人眼中的傻子。在电影《第十一回》里,陈建斌饰演主人公马福礼,和拉条子一样依旧是一个朴实老实,但任人摆布,想要为自己讨个说法却又屡屡碰壁的人。

田川:我觉得《一个勺子》和《第十一回》里的两个主角,有一个非常鲜明的共同点,都特别的纯真,或是天真的有点偏激,甚至让人不可置信。是因为这样极端的人物才能让剧本走下去,还是因为这其实是你个性中的一部分?
陈建斌:不知道。我也是在看了别人的评论,以及他们分析我,分析两部电影,分析两个主人公的差异后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。为什么我拍的两个戏的主人公都是这样的?他们不是好莱坞商业大片里的超级英雄,某一方面的能力凌驾在生活之上,当用生活里的解决方式解决不了问题时,他的超能力能帮你解决。
田川:塑造超级英雄算是寻找捷径吗?
陈建斌:我觉得观众是需要这部分内容的。生活里我们解决不了那么多问题,很多时候感到无能为力,这个时候我们就会幻想有一个超能力来把问题解决了。而这些问题,荧幕上塑造出来的蝙蝠侠、超人……,他们能帮你解决了。所以为什么这种片子能够大卖,我觉得特别重要的原因就是,它暗合了观众的心理需求。
田川:您在片子里表现的不是一种神力,而是一种拙力。
陈建斌:对。


△电影《第十一回》宣传海报

电影《第十一回》讲述了一个30年前以马福礼为当事人的“拖拉机杀人事件”,被市话剧团导演胡昆汀改编排演,又与现实生活中的马福礼一家人相互纠缠勾连的故事。马福礼到底有没有杀人?拖拉机底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?人们不关心真相是什么,却按照对自己有利的方式编织“真相”,真相扑朔迷离。舞台上年轻的话剧女演员贾梅怡,是唯一一位用实际行动去追寻真相的人。最后,她将30年前杀人事件的真相搬上舞台,戏剧变成了现实。


△电影《第十一回》宣传海报

陈建斌说:“有时候剧场里才是真实的,生活反而是一场幻觉”,他希望电影能够照见生活中一些隐匿的真实,或者逐渐被大家忽视的真实。

陈建斌:人在某些情况下,会说出平时说不出的话。以戏剧的名义迫使你去思考一些问题,去寻找答案,去说出一些自己都没想到能说出来的话,我觉得是特别重要的。
田川:比如什么呢?
陈建斌:比如我们对自己的认识。我们会说“我都没想到我能这样”,但其实当某个行为或某件事把你逼迫到那里的时候,你就能够超越自己。你每天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,你很满意他吗?很满足他吗?我觉得我们在认识自己的过程中,常会陷入一个误区。我们百分之百地觉得镜子里的人就是自己,这是错误的。我们对自己的认识是不足的,必须借助外力来了解,这个外力是什么?我认为这个外力就是艺术存在的原因。

陈建斌在电影《第十一回》中着重打造的“戏中戏”舞台话剧部分,源自于他多年学习戏剧、排演话剧的经历。从20岁到32岁,陈建斌在中央戏剧学院读书。他说自己人生中最好的年华,都和戏剧在一起。自己对生活和世界的认知,也都来自于剧场和舞台。



△电影《第十一回》宣传海报

陈建斌热爱戏剧舞台,他说在剧场里自己是超越了现实的,另外一个平行的自己。电影里的导演胡昆汀和女主角贾梅怡脱口而出的戏剧台词,也来自于陈建斌熟记于心的莎士比亚、契诃夫、阿瑟·米勒。他熟悉剧团里的一切,后台、侧幕条、化妆间,甚至守门室,因为那里隐含着话剧人的全部秘密。

陈建斌:戏剧里有一个术语叫“心灵净化说”,是指当人们走进剧场后,看到比如古希腊悲剧或莎士比亚的戏后,人们会开始共情,开始哭,开始笑……,人们意识到美,意识到牺牲,意识到我们应该成为更好的自己……,我觉得这是特别重要的,我们要清楚它的目的是为了认识自己。认识自己,成为更好的自己后,我就要做判断,要讲出我对这个世界的认识,这是可贵的。哪怕你的判断可能有点偏颇,有点幼稚,但我觉得没关系,那才是“我之为我”的原因,是我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原因。就是要大声地说出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。

电影中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一句话,是主人公马福礼反复说出的“要有信念”。他因杀人旧案四处奔波,坚持翻案还自己一个清白。在舞台上呐喊“要有信念”,又因女儿金多多意外怀孕,家庭生活焦头烂额。他对妻子金财铃说“我们不是过得挺好的吗?要有信念。”

陈建斌:我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契约,这个契约并不是靠法律或道德来维持的,它是靠信念维持的。比如爱情、婚姻、家庭、责任……。在爱情里,两个没有血缘关系,又没有理由必须要在一起的人,为什么能一起度过一生?这不是我们生来就有的关系,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关系。比如我,在有孩子之前,我觉得自己是不喜欢小孩的。如果飞机上有小孩,我会觉得吵死了,好烦啊。但直到有了孩子后才发现,原来我对孩子是有爱的,你对他会有特别的,无限的爱。我常常在想爱到底是什么?我觉得它就是一种信念,就是我相信我们构成的这个家庭是有爱的,这个爱能够凝聚我们。如果大家都不相信爱的存在,我觉得所有东西都会坍塌。

电影在不同的时空场景呈现了四段爱情关系,一对是话剧导演胡昆汀和女主角贾梅怡,一对是马福礼和妻子金财铃,一对是女儿金多多和她的那个他,还有一对是从始至终没有出场,死于拖拉机下的李建设和赵凤霞。


△电影《第十一回》宣传海报

陈建斌:我们对爱情的态度越来越宽容了,比如越来越能够接受爱情可以有不同的形式表达出来。人类在不断认识爱情这件事,爱到底是什么?爱必须要那样吗?不一定,其实爱也可以这样。如果放到现在,不会有梁山伯和祝英台,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。他们所处的时代认为他们不能在一起,所以他们必须得变成蝴蝶飞走。我们要讨论的是什么?是如果他们没有发生悲剧,而是结婚了,生孩子了,他们有没有可能就变成胡昆汀和贾美怡了?有没有可能就变成马福礼和金财铃了?我觉得完全有可能。他们的故事结束在那一个悲剧点上,你觉得很浪漫,很凄美。但如果我们把这个点去掉,让故事继续延续,它有没有可能就变得很庸俗了?
田川:这样的话,我相信爱的存在以及我对家,对孩子,对所有人的信念,不就不成立了吗?
陈建斌:99.9%的人秉承的信念是庸常的爱情,并不是电影或文学名著里的伟大浪漫戏剧爱情。我们的生活非常普通,所以我们要相信的是在我们平庸的生活里,也可能存在伟大的爱。这个伟大的爱如同我们的生活一样,非常普通,非常平庸,但它太伟大了,它比那些戏剧里的爱情故事更值得我们歌颂。


1970年,陈建斌出生于新疆乌鲁木齐。从小在体委大院长大,父亲是体育运动员,父母对他的期待就是考上体院。陈建斌喜欢电影,18岁那年,他在电影院看了张艺谋的《红高粱》和特吕弗的《最后一班地铁》。走出电影院,外面亮堂堂的,陈建斌特别惆怅,他想不通故事里的人去哪儿了,他们后来怎么样了。

陈建斌:我从小就是一个很好的影迷,我的共情能力特别好。在电影院看电影的时候,电影里的人还没怎样,我就已经哭的不行了。按我老婆的话说,我的哭点和笑点都特别低,比电影里的人都低。
田川:是什么情绪或怎样的召唤,让您觉得我能干这行,不仅演电影还要拍电影?
陈建斌:“召唤”这个词特别重要,我真的觉得就是电影里的人在召唤我。
田川: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?
陈建斌:不知道,我就觉得魂牵梦绕。高中毕业后,我父母想让我去上这个大学,然后干那个工作,都被我拒绝了。我想去搞艺术,我爸听了我的想法后觉得不可思议。



田川:我们有看到一封您之前写给中戏招生老师的信,说“我今年就20岁了,我清醒地明白我的一生不能没有艺术,不能没有表演,不能没有这个唯一让我狂热不能自己的事情,我不能没有它。尽管到目前为止它也未青睐过我,但我从未想过后悔”。
陈建斌:我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还想,这是我说的吗?但再读一读这些句子,确实又觉得特别像我说的话。
田川:您是在怎样的状态下写的这封信?
陈建斌:就是考完中戏在等通知书的时候,没收到通知书就很着急。
田川:所以您当时就觉得如果真的没有被招进去,可能自己生活里通向艺术的通道就没有了。
陈建斌:黯淡无光,我觉得我还是可以继续生活下去的,但就感觉变得黯淡无光。

1990年,陈建斌进入中央戏剧学院学习,和他同班的有李亚鹏王学兵。从本科到研究生再到任教,陈建斌一直在中戏,他和中国最好的戏剧导演拍了很多经典戏剧作品。1998年,由孟京辉导演,陈建斌主演的话剧《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》首演三十场全部爆满。那是中国先锋话剧的高光时刻,也是陈建斌演艺生涯真正的起点。

田川:我知道您特别喜欢契诃夫,那您有从他的作品中被净化,或有被点醒的感觉吗?
陈建斌:我不知道,可能跟我演过契诃夫的戏有关。他主要的戏剧作品有四部,在我很年轻的时候我演过《樱桃园》和《三姐妹》这两部。正好在奠定价值观和人生观的时候演了他的戏,可能就跟他融为一体了。我是在24岁大学毕业的时候演的《樱桃园》,但那个时候根本理解不了契诃夫。到28岁的时候,已经经历了一点生活上的磨难,虽然现在觉得那些不算什么磨难,但对年轻人来说够了。上研究生的时候,有一天读契诃夫《万尼亚舅舅》的剧本,感觉自己突然就明白契诃夫要讲的意思了。我觉得契诃夫的幽默,契诃夫的诗意,来源于一个前提,就是他的人物是非常痛苦的,是经过心灵磨难后依然对生活抱有幽默感,依然能发现生活中的诗意。这个是厉害的,但这个关系不能颠倒。



△陈建斌学生时代合影(第一排右一为陈建斌)

中央戏剧学院毕业后,陈建斌在北京地安门的一座筒子楼里租了房,房租八百。孟京辉找他主演话剧《恋爱的犀牛》,被身上仅剩六百块钱的陈建斌拒绝了。
从1999年开始,中国电视剧开启了长达十年的黄金时代。陈建斌凭借《结婚十年》(2003)、《乔家大院》(2006)、《三国》(2010)和《后宫甄嬛传》(2011),成为家喻户晓的男演员。陈建斌坦言,演电视剧完全是为了生计。拍电影和做导演,依然是陈建斌多年的夙愿。




△陈建斌的电视剧剧照(左右滑动查看更多)

2014年,陈建斌凭借自己的第一部电影《一个勺子》,获得金马奖最佳新导演奖和最佳男主角,又因在电影《军中乐园》饰演军官老张获得最佳男配角。在颁奖礼上,他把从孟京辉那里学来的话说了两遍“我已找到爱你的秘诀,永远作为第一次”。

田川:如果只有一次拍电影的机会,您会给我们呈现什么样的故事?
陈建斌:在拍《一个勺子》之前我考虑过这个问题,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导电影。所以如果只拍一部电影,我想了下觉得我要拍《一个勺子》,因为这个电影完全是用来满足我自己的。所以我当时就想“如果只拍一部电影,抱歉了各位观众,我想先满足我自己”。但第二部就不是这么想的了,第二部我还想满足观众。

陈建斌今年51岁,他说自己仍然怀着像20岁时一样的对艺术的执念。也和28岁出演话剧《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》里的疯子一样,对表演充满热情。这几年,他和太太蒋勤勤上综艺节目,为蒋勤勤写情诗频上热搜。但他说,大多数时候,他还是更愿意活着自己的世界里。

陈建斌:我们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精神世界,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精神世界,甚至不属于我的老婆,我的孩子,这才是“我之为我”最重要的原因。但前提是你得愿意沉迷在一些东西里,因为很多人特别理性,他觉得这事儿特别可笑或者没什么意义。但我不是这样的,我愿意跟人家讨论诗歌,讨论电影。我愿意花大量时间去看电影,沉迷在影视、文学、诗歌的世界里。我跟虚拟人物的关系,比跟生活里很多人的关系要更亲密。
田川:如果和现实生活中的人发生互动呢?
陈建斌:我不愿意有互动。我有过这样的经历,一个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的演员,我后来在生活里碰到了。我觉得他破坏了他在我心目中的印象,就很失望。不是对他失望,是对生活很失望。
田川:那您会担心在不断接受采访,不断表达自己的过程中,让受众对您的想象产生落差吗?
陈建斌:这种落差从来都是存在的,以后也不会再差到哪里,所以我根本不在乎。


编导:李晗

编辑:612、巴塔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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