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故事已由作者：向天歌，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，旗下关联账号“深夜有情”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，侵权必究。

1.不要哭，我还在

霁月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，林默正和同学介绍的一个女生吃饭交谈，女生对林默的热情明明白白写在脸上，可林默却一直分神，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和这个女生说话。

突然一阵铃声打破了女生喋喋不休的叙述，仿佛心头大石放了下来，林默偷偷地松了一口气。

“赵之行你有多远就滚多远！最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！”

林默把手机稍稍地拿开了一点，不让霁月这惊天动地的一吼给震破自己的耳朵。

他的唇边慢慢挂上一抹苦笑，他自己也记不清，到底接过霁月类似这样的电话有多少遍了。

每次她和赵之行闹矛盾或者发生争执的时候，霁月总是打林默的电话求救。

一次又一次，林默每次都会好心劝慰，可没过几天，霁月和赵之行就会和好，林默的老友求救信号就会暂时消失，等下次他们再次闹矛盾，林默又会派上用场。

像是一个循环圈，一直环绕，乐此不疲。

林默抱歉地对眼前的女生笑了笑，说了一句“我好朋友失恋了，我要立刻赶过去看她。”

林默赶到咖啡屋的时候，霁月一脸受伤地坐在靠窗的位子上，她的桌前摆着满当当的食物和饮料。

林默记得，今天是霁月和赵之行相恋三周年的纪念日，看来他们刚刚是想要一起庆祝的，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而吵起来了。

霁月愣愣的，林默像是儿时那样无声无息地躲在她的身后，慢慢伸出手，轻覆在她的眼上，用很小心的声音道，“我来了。”

我来了。不论过去多少年，每次只要她生气了不开心了，林默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。风雨不改，就算世界末日也一样。

霁月病了一样，不说话也不咆哮，她抓住林默的手，有气无力地说，“过来陪我坐坐。”

后来一直坐到外面天黑了，霁月才喃喃地说，这次她和赵之行不是闹别扭，赵之行是跟她提出分手了，他喜欢上别的女生了。

“林默，他不要我了。”

在相恋三周年的纪念日，男友向我提出了分手

林默安静地看着她，把身体往前倾了倾，用手指揩走她眼角的一颗泪，“不要哭，我还在。”

认识这么多年，林默最见不得霁月哭鼻子的样子，女生哭泣的时候五官都会皱成一团丑丑的，霁月哭的时候还是很好看，可是林默不喜欢她哭，因为她难过了，他也会难过。

他不敢说“有我在”，他只是她的青梅竹马，是她最好的哥们，这三个字，只适合她喜欢的人对她说。

2.我已经习惯

林默把霁月捎到自己家去，他家离S大不远，坐四十分钟的公车就能到达。

曾经，林默一心报考S大，贪图学校离家近，也以为活泼闹腾性格的霁月会选择离家很远的学校，没有想过，事后问霁月报考哪个学校的时候，她会选择和他报同一所。

霁月在林默家睡了一下，林默去菜市场买菜买鱼，套上围裙亲自给霁月炮制了一场很丰盛的晚餐，林默的父母很少在家，长年累月下来，他一个人孤单惯了，做菜做家务什么的都给很好地锻炼出来。

等霁月被饭菜香给弄醒了，她的心情看上去似乎好了一些。

“起来洗手吃饭。”林默轻轻推了推霁月的手臂。霁月却没有被推醒，眼角挂着一串晶莹的泪，她终究还是哭了，在睡梦中也一样。除了伤心还能怎么样。

周末的时候，林默一早就被霁月给弄醒。

“我今天想去打地鼠，你起来吧，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。”霁月在电话里中气十足地说道。

林默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时间，才不过是早上八点。失恋不到两周，元气少女已经没事人一般。

她仿佛很快就恢复过来，和舍友照旧吵吵闹闹，早上会赖床让舍友帮她上课应到，上大课会和一堆男生坐在最后一排聊天和分享零食，夜晚活动更多，逛街看电影吃寿司淘便宜货，但林默知道，这个时候她很正常，正常其实也是不正常的一种表现。

到了游戏机室，因为是周末，里头人满为患，多数都是十七八岁的高中生。

霁月很快就仗着女孩子瘦小的优势挤进去打地鼠机前，林默把兑换来的游戏币递给她，她接过，然后拿起塑胶的棒子，发狠一般地槌打那些可怜的不时冒出来的地鼠。

林默在一边看着，不发一言，嘴唇抿得紧紧的。

“你也一起来啊！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霁月才发现本来还排在她身后的小孩子，纷纷让开，惊恐地看着她。

霁月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，把目光挪向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林默。

霁月没有看到，她一张脸淌满磅礴的泪水，她哭得那么伤心，一边大哭一边打地鼠，像个缺爱的怪物。

“好了，我们不如回去吧。”林默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说这句话的，可他只是微微笑着，忍不住说，“嗯，我们一起打，把所有的烦恼和不开心都当地鼠一样打掉！”

他也很拼命，恍惚没有看到她的泪，若无其事，快准狠地打着地鼠。

两个人在打地鼠机前玩得一身汗，林默看出霁月的心情好了一些，提议去吃饭，然而两个人说说笑笑走出游戏机厅的时候，却看到赵之行牵着一个苹果脸的女孩走进来，四个人迎面相对，距离很近，林默明显感觉到霁月的身体猛地僵住了。

“霁月。”还是赵之行先打破尴尬，礼貌地唤了霁月一声。

霁月的手就是在这个时候缠过来的，她的手冰凉凉的，林默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，下一秒反而被霁月用力牵住。

“好巧啊，你们也来打地鼠吗？”这句话出口，霁月和赵之行都是一愣，明明不久前她和赵之行才一起来过同样的地方打地鼠……她愣了一下，生生把那句“你怎么每次追女生都约来玩打地鼠这么没新意”给吞了回去。

赵之行已经看到他们两人牵在一起的手，眉头微微蹙了蹙，一脸尴尬。“那我们先进去了。”

他不再看霁月，顿了顿，然后昂首挺胸地和新欢从容地擦过霁月的肩。

赵之行竟然什么都不过问，也没有丝毫吃醋的迹象，霁月失神了好久，要不是林默在一边扶着，她恐怕早就失重地跌倒在地。

夜深，林默被霁月拉去喝酒，她一下子喝了好几杯，平日滴酒不沾的她轻易就醉了，林默在一边料理着，忙前忙后的，恍惚这么多年来，他都一直在她的背后，每次她出事了，他就是负责收拾烂摊子的那个好人郎。

可是好人郎也并非圣人，他忍不住叹息了一下，把手掌覆到她微微发烫的额头上，轻声说，“我来当你男朋友吧。”他知道她醉得不轻，一定听不见，所以才会这样冒昧地问。

夜星点点，林默忽然觉得很累。一直等同样一个人很累。

“好啊。”霁月竟微醺地点了点头。

3.我只不过在履行女朋友的义务

林默做了一个甜梦，他梦见了他和霁月光明正大地牵着手，对从小到大都认识的朋友们宣布他们是恋人的关系。

“你们就像李大仁和程又青，早就该配对在一起了！”“赶在世界末日之前宣布在一起，好样的！”周遭都是此起彼伏的赞美声，林默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那个人。

然而，梦终究是梦，再美再好也会醒来。他慢慢地睁开眼，看到自己还在宿舍的木板床上，其他舍友还没醒，耳畔还能听到厚重的鼻鼾声。

他怅然若失地坐起身，发了一会儿呆，手机突然滴滴答答地响了起来。

霁月说她现在在男生宿舍楼下。大冬天还这么早就等在男生宿舍楼下，只有霁月一个。

平时都是林默给她带早餐的，豆浆油条，他们两人最爱的早餐搭配。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霁月提着早餐在他宿舍楼下等他，他十分受宠若惊。

“你怎么一大早就来了？”他平稳了一下急促的呼吸，声音都有点儿颤抖。

“昨晚你说过的话，自个儿给忘了？”她好笑地问。

什么？“你不是说当我男朋友吗，然后我说了什么。”霁月眨了眨眼，像一只狡猾但可爱的小狐狸。

“你说，好。”林默傻傻地应了一声。

“所以女朋友来给你送早餐了。”林默以为昨晚她什么都没有听见，原来她是认真回答他抛出来的问题！

这下林默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，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天的，也曾经在脑海里在心底里反复预演过千百次，但是这一刻来得太突然，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刚才那个梦里，没有真正醒来。

“走吧，再不去图书馆占位子，期末又要挂科了！”霁月却没有给他消化他们已经是恋人关系的时间，直接拉着他的手往前飞奔。

她和他都穿着黑色的羽绒服，其实从背影看起来，还是很登对的。

像林默之前做的梦那样，霁月跟越来越多认识的人宣布了她和林默的关系，但每次当她有意无意地抛出那句“唉我和林默在一起了啊”，其他人却没有多大的震惊，一副“早就觉得你们是一对儿”的表情。

他们以前就常常一起逛街看电影吃饭和聚会，牵过手挽过手臂林默还经常背霁月走路，她也依旧会在林默的面前耍小性子。

林默不打工的时候还是会经常陪霁月，但还是有点儿不一样的，林默觉得自己可以在霁月的面前露出深情的表情，可每次霁月都会忍不住笑，轻轻推开他，不让他距离自己这么近。

那一刻，林默希望时间可以快一点，再快一点，这样，霁月就会慢慢忘记赵之行了。

林默和霁月用一样的情侣头像，挂一样的个性签名，用情侣号码的手机卡，网购不同的情侣衣服，用情侣马克杯……

可是，霁月始终没有告诉他自己的QQ密码，逃避一般的不肯被他亲吻，偶尔在别人无意提起赵之行这个名字的时候会失神好几秒。林默总是笑笑，他就是这样心细如尘的人，关于霁月的，就算最细微的地方，他都总能捕捉清楚。

“怎么了吗？”每次看到霁月发呆，林默都很害怕，害怕她又会因为什么事或者人而联想到赵之行。

他知道这种感受的，当你无法真的彻底忘记一个人的时候，你总会不小心就会想起这个人。

可转念一想，既然霁月已经是自己的女朋友，他应该百分百地相信她才对。

林默只好自我安慰，霁月早晚会和自己成为真正的情侣。这么多年都等过去了，现在更可以等。

4.知道地雷还要去触碰，我就是个傻瓜

寒假的时候，林默打算用上学时候打工的积蓄带霁月出去旅行，可是霁月早就有自己的安排，她跟着父母还有亲戚去海南玩了七天，然后是各种小学初中高中的聚会，整个寒假都没有闲暇的时间分给林默，林默也不吃醋，心想趁这段时间再多做一些兼职，他总会等到机会带霁月出去旅行的。

开学以后没多久，是林默的生日。

林默在和霁月吃饭的时候提起自己的生日，霁月调皮地说，“我当然记得，每一年你的生日我都是第一个送礼物的！”林默却觉得，今年的生日还是不一样的，因为他们两人已经是情侣的关系。

“听说赵之行又换女朋友了……”林默知道自己怎么了，他也许是想试探，但是，是有点儿冒险了，因为他立刻看到霁月的脸色变了。

“你这样算什么意思？为什么要莫名其妙提起这个人？”从小到大，林默能见到霁月发火的次数真的不多，霁月是属于那种别人不论开多大的玩笑，都可以做到一笑置之的女孩。林默立刻道歉，要不是心里在乎，也不会忍不住触到地雷，他多想时间能迅速倒流回到两分钟之前。

霁月拍桌而起，那会儿在饭堂，人来人往，虽然吵杂，可她的举动还是惊扰了附近还在吃饭的同学。

“霁月！”林默追了过去，可是霁月却不肯顿住脚步，林默慌张了，追到饭堂前的水池旁，一个激动就用力地把她给拉入自己的怀抱中。

“你干嘛抱我？！放开！”林默吃惊地看着她。霁月对他的防备还是那么深，她其实，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是男朋友吧？

他从她的脸上读懂了什么，礼貌地松开了她。霁月也知道自己刚刚确实激动了，理了理情绪，没有再说话，也没有回头，直接往宿舍的方向走回去。

当晚，林默带着礼物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等霁月，霁月一直没有下来，他打她电话，她没有接，林默以为她一直不肯原谅自己。他站了两个半小时，天气很冷，他冻得感冒了，要不是舍友过来把他给带走，他也许还会坚持等下去。

第二天，林默就发起高烧。他烧得迷迷糊糊，舍友送他回家，然后帮他给霁月打了电话，霁月听到他生病了，立刻赶到他家。

她昨晚心情不好回家一趟，没有想到林默会站在楼下等自己。她把手抚上他烧得滚烫的脸颊，一颗心像是被揪起来一样，她恍惚想起，自己生病的时候，也是眼前这个男孩子忙前忙后照顾自己，尽心尽力。

她有时候，觉得林默真的很傻。霁月跑出去给他买退烧药，在厨房熬皮蛋瘦肉粥，然后亲自喂他吃下。她每隔一个小时就查看他的体温，她不敢走开，手一直被他下意识地牵着，几个小时过去，她累得直接可以倒下，却始终不敢睡去，怕他病情反复。

等看到林默的烧慢慢退了，她才如释重负地放松了下来。霁月还在网上写了一个日志，写这两天和林默发生的点滴，她在日志的最后写道，她很感激林默，以前每当她发生什么事的时候，他都总会陪在自己身边；而现在，她要学着去爱护他珍惜他。

5.做得再好你也不会看得到

林默不会忘记那一段日子，他从来没有觉得生病是这样幸福，被人很好地照顾也有人做饭给他吃，林默有一个星期没有去学校上课，霁月就做了整整一个星期的笔记，以前从不听课的她，突然变得殷勤，那一个星期都没有逃过一节课，堪称奇迹。

别人问起，霁月会羞涩地笑笑说，她自己是从来不听课的，但是林默上课很认真，她不想他因为生病而落下太多课程。

转眼就到了林默的生日。林默知道霁月喜欢热闹，虽然想着和她过一个简单的生日，没有想过霁月会带一大帮朋友过来的，林默的脸色有点儿难看，可转瞬他就恢复往日的笑容，“人多一点也很好，热闹一点。”

霁月的朋友很不客气，明明主角是林默，几个人硬是抢着麦克风不放手，林默在一边看着，心里面弥漫怪怪的感觉。

霁月却从别人手中抢过了麦克风，把自己点的一首情歌插播了，她拍了拍麦克风，然后对着在场所有人说，“今天，我要给林默庆祝生日，还要给他唱一首歌，一首他很喜欢听的情歌。”

情歌？林默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。她从来没有唱过情歌给自己听，林默记得清楚。

“你问我爱你有多深，我爱你有几分！”渐渐地，其他人开始拍掌附和，林默笑得很甜，霁月看到了。

一曲终了，其他人起哄要看他们抱抱，霁月笑了笑，扔掉麦克风，走过去，很用力地抱住了林默。

一瞬间林默有种恍惚的错觉，他该欣喜吗，但这是个短暂的拥抱。

她轻轻地离开他，他便到一边去给她拿了一些吃的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，霁月的电话响了，他看到她有点儿防备地把手机拿开，起身走出包间去接。

过了一会，霁月回来，她有点尴尬地对林默说，“我有点急事，要出去一下。”

“我陪你一起吧。”“不用，你和他们先唱着歌，我一会就回来。”林默甚至来不及拉她的手，她就已经跑了出去。

她不在，他的身边就算有一大帮人陪，又有什么意义。然而，直到凌晨，霁月还是没有回来。

突然，一个名字从心头跃上，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想到赵之行，但直觉告诉他，霁月很可能和赵之行在一起。

他和赵之行不熟，但认识赵之行的人不少，林默要拿到他的电话不难。林默平心静气地想了一会，还是问别人要到他的电话，按下那一串数字的时候，手都在颤抖。

“喂？”是赵之行的声音。

“你好，我是霁月的男朋友，请问你今天有见到霁月吗？”像是等待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，林默感觉自己本来温暖的一颗心，慢慢被冰封了下来。

“嗯，我现在和她一起。”一个失神，手机从掌心掉落，掉在地上。林默觉得，他要失去霁月了。

林默以男朋友的身份去找赵之行，把女朋友接回去。赵之行陪着霁月等林默，等林默来到了，霁月立刻朝他亮了亮手机，她很抱歉地他说，“你看我多粗心，手机没电都不知道。”

林默也不说什么，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

霁月的脸红红的，不知道是冻的还是什么，她手上拿着包装得很精美的礼物，递给林默，“生日快乐。”

“谢谢。”林默轻声道谢。赵之行沉默地目送着他们两人离去。

夜深了，林默和霁月也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，两个人就这样绕着一排路灯随便走着，林默手中的礼物忽然变得很重，重得让他喘不过气来，他很想问她为什么他生日的当天，女朋友会在别个男孩子那里。

“你怎么和赵之行在一起？”林默不敢大声责备，他从小到大都不太会发脾气，总是温和安静，要是换了别人，大概这个时候会生气地对着女朋友吼起来了吧。

“对不起。”霁月的一声对不起让林默难过得不行，林默想抱抱她，却看到霁月礼貌地后退了几步，霁月的脸色惨白了起来，她说，“我以为我可以忘记赵之行的，可是今天我在路上看到他一个人伤心的时候，我还是没有硬下心肠不理他。”

霁月絮絮叨叨地说着，林默才发现，霁月还是霁月，她就算离开了赵之行，其实并没有改变多少。

“我走过去和他说话，他拉着我的手，我不忍心甩开，因为我发现，其实我一直都在想着他。”

“你要回去他的身边吗？”

“我不知道，”霁月悲伤地摇了摇头，“我没有办法完全忘掉赵之行。”林默觉得很难过，他何尝不知道霁月一时头脑发热答应他做他女朋友，只不过想要尽快忘记赵之行，他又何尝不知道霁月就算忘记赵之行喜欢上别人，那个人绝对不会是自己。

他是她的哥们，老友，就是不能做情人。也许是愧疚，霁月主动上前，简单地抱了抱林默，和以往的拥抱没有什么不同，只有友情，没有分毫的爱情。

林默的眼角有泪，他说过不能哭的，虽然早就知道会有结束的一天。他想一直拥着她，不放手，霁月却礼貌地挣开他。

“不用送，我自己回去就好了。”她是这样说的，林默看着霁月一步一顿地走远，天气还很冷，她穿得却很单薄，林默多次想叫住她，话到嘴边只有哽咽。

6.只能对你说一声对不起

没有人会想到，本该是暖春三月，S市还会下纷纷扬扬的大雪，霁月睡了一觉醒来就觉得很冷，缩着被子一直不肯起来，抬头就看到窗外白雪皑皑。

她喜欢下雪，不管多冷也喜欢，她跳下床看了一会儿雪，突然听见有人在楼下喊她的名字。

是林默，他提着早餐等在楼下。霁月的脸色有点尴尬，林默体贴地把还冒着热气的早餐递到她手上。

林默仿佛看不到她脸上的尴尬，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什么，看到霁月的手冻得红红的，林默把她的手塞入自己的掌心中暖着。赵之行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。

他的手上也同样提着满满当当的早餐，霁月愣愣地看着他，三个人的场面很突兀。

霁月把手飞快地从林默的手中抽出来。

林默还是站在那儿，可是她的目光再也看不见他，她跟着赵之行往前走，把林默一个人留在身后。

赵之行带着早餐找霁月，只不过是很单纯地答谢她那一晚的陪伴，赵之行和女朋友重归于好，还是霁月的功劳。

那一晚，她在林默的生日上逃跑，去陪和女朋友闹别扭的赵之行，帮他想办法怎么哄回女朋友。

事后，她觉得自己是小丑，可怜却不自知。也曾想过会有那么一天可以和赵之行复合，但只是想想，直到这一天，她终于明白，有些人有些感情，真的，强求不来。

霁月一个人去旅行，并没有通知任何人，林默也是事后才知道的。

霁月这些天一直很纠结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默，她心里无法忘怀赵之行，也没有足够的勇气给林默完整无暇的感情，于是，她只能一个人躲起来。

她去的凤凰古城。不是贪图这个地方距离S市近，也许原因很简单，只是因为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很神圣，可是她却只能自己一个人来。

林默知道她去旅行的事情已经是她到达凤凰的第二个晚上，他是真的生气了，可是霁月笑呵呵地说不要担心，她过几天就会回去。

然而，说这句话的第二天，霁月在去一线天的路上出了一个小小的车祸。她打的摩托车过去的，骑车的小哥贪图快捷走泥泞的小路，翻车的时候霁月被甩出去好几米，她痛得当场就流下眼泪来。

她想，如果林默在身边的话，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。

这个时候，她特别想念林默，她拨打了两个电话，第一个是赵之行，告诉他自己受伤的消息，赵之行在那边静默了一会，过了很久才讷讷地说“霁月，我们已经不可能了。”

然后，她才伤心地打电话给林默。

“我立刻来看你。”林默是当即就去火车站买车票的，他要坐一个晚上的火车才能到吉首。

其实霁月的伤不算严重，休息一晚上以后已经没那么痛了。她坚持去火车站接林默，林默看到她，责怪她没有好好儿休息，还亲自跑来跑去的。

霁月却忍不住哭了，是直到看到他那么紧张、风尘仆仆地赶过来，她才恍惚明白，林默是真的很喜欢自己，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。

可是她只是感动，除了感动，找不到分毫叫做“心动”的因子。她没有办法爱上他。

“不要哭了，你的脚还痛吗？”他心疼地看着她，他还以为她是因为脚伤而流的眼泪。

“对不起。”她一边流泪一边说。

什么？“我没有办法爱上你，对不起。”

林默默默地看着她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
7.老友求救信号已失效

后来，过去了多久？每次想起林默，霁月都会觉得很难过，然而，他们两人很久没有见面了，她也只能通过别人的嘴巴听到他零星的消息。

当她难过了想找人哭诉的时候，或者她以后再失恋了，她都不能拨打林默的电话了。曾经的唯一的老友求救信号，被霁月亲手中断，中断在最后一次伤害林默的那一天里。

林默最后对她说的那一句话是，霁月，我们以后都不要联系了，不然，我会一直记挂着你的。

这一晚，中心广场放烟花，霁月和舍友一起过去了，她却看到了林默，还有林默身边的女生。

她险些想要过去打个招呼，却在看到女生被林默紧紧拉着的手时，顿住了脚步。她又怎么会没想过，在她一次又一次把这个深爱自己的男生推开时，就明白她迟早将他推给另一个女生。

可是此时此刻她真的看到这一幕，头顶的烟花一朵一堆灿烂地绽放，她几乎不敢相信，他脸上那样的，至少是她前所未见的满足的笑容。她下意识里总觉得他不属于别人。

在她可耻的潜意识中，他曾一度只是她的附属品。

而时光匆匆，岁月漫漫，她忘了他一直都在前行，终有一天，他逃开她的牵绊。

她伫立在他身后，良久，他再也没有回头。（原标题：《老友求救信号》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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