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，缅怀庚子年末离开人世的先父 梦见坟地

记忆里的清明节，更多的只是一个节日，停留在缅怀先祖，祭奠先人的层面。而今年的清明，于我却有切肤之痛。从来没感觉死亡离的是那么近，近在咫尺。推开窗，江上水波粼粼，思绪如流水般漫过堤岸，穿过水草，潮湿了日渐干涸的心灵。

死亡，总是世人绕不过的坎。人这一生，随着年龄增长，总要面对死亡，在不断面对亲人故交的死亡里，终将迎来自己的死亡。上至帝王将相，下至贩夫走卒，谁也躲不开，谁也逃不过。白居易在缅怀去世九年的至交好友元稹时写的《梦微之》里说：君埋泉下泥销骨，我寄人间雪满头。梦见去世好友，却早已阴阳两隔，这是何等的伤感！毛主席在缅怀母亲的《祭母文》中说：呜呼吾母，母终未死，躯壳虽隳，灵则万古。那是对病逝的母亲的深深眷恋和追思。而最早可以追溯到《诗经》里，便有缅怀父母恩情的《小雅·蓼莪》：蓼蓼者莪，匪莪伊蒿。哀哀父母，生我劬劳。蓼蓼者莪，匪莪伊蔚。哀哀父母，生我劳瘁。抒发的便是不能终养尽孝父母之情。

父母在，人生尚有来处。父母去，人生便只剩归途。以前对这句话总是一知半解，直到先父离去，而病榻上的母亲也已是风烛残年，才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。生之艰辛到暮年，更是苦不堪言。吃喝拉撒都成问题，活着的质量就可想而知了。健康，从来每如此重要地嵌入我的脑海。

先父已于庚子年末，驾鹤西去。每每想起先父勤勉劳苦的一生，便倍添伤感。一辈子从事一份工作，工人就是他一生的烙印。

先父为人诚实，少言寡语，极少与人争辩。终其一生，因其不善言辞，而为人诚实到老实巴交的地步，无论在工厂还是回到农村，都难免受人欺侮。在这个人善被人欺、马善被人骑的时代，父亲受过很多委屈，养育了四儿一女，一生清贫。在生活上，省吃俭用，在上世纪60年代初，到机械厂当一名工人，工资每个月只有十几元。但先父却硬生生把钱都节省下来，寄给远在农村的一家人。日子紧巴巴的，有很长一段时间，先父吃饭，往往都是只吃饭，极少吃菜，不是不吃，是舍不得，几个田螺可以吃两天，因为只喝汤，而留着田螺。长此以往，养成了到晚年，也是光闷头吃饭，吃不了几口菜。

先父唯一的爱好就是抽烟，最早抽的是那种卷烟，或许是因为苦闷，而又不愿也不善与人言，总得有一种排解的方式。先父一抽就是半个世纪，直到70岁，医生给他看黑成一团的肺部，他才开始戒烟。但先父很有毅力，硬生生把抽了50年的烟戒掉了。但抽烟造成的杀伤终究是不可逆的。最终，先父还是死于肺部问题，因无力吐痰，在患上老年痴呆症3年之后，撒手人寰。

谁都避免不了生老病死，这是自然规律。伤感也好，痛苦也罢，终究会过去，活生生的人渐渐成了墙上挂的照片，到后来，连照片都会泛黄，都会老旧，甚至丢失。有情还是无情，怕是说不明道不清的吧？

无以为寄，聊以数语，缅怀于庚子年末离去的先父，在这清明来临之际：

腊月寒冬，庚子年末。雨丝纷飞，松涛咽呜。呜呼先父，驾鹤西去。

寿元八二，葬于故土。举家哀奠， 披麻戴孝。先考性善，一生劳苦。

忆及艰辛，泪眼模糊。世间至爱，孰堪父欤？幕幕往事，不忍卒书。

呜呼哀哉，伏惟尚飨。

#清明节#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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