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大嘴是个走村串户做古钱币生意的。这人有个毛病,那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,生怕别人把他当哑巴,而且从他那张大嘴巴里吐出来的话老不靠谱,常常招来别人的臭骂。
这天上午,张大嘴到一个山区去收购古钱币,路过一个无名山冲时,发现路边有一座村居,村居前有个女子正挥着镢头在挖蓄水池。张大嘴一见这女子三十上下,长得花容月貌,身上的曲线随着镢头的挥动展现得淋漓尽致,显得别有一番风韵,不禁被深深地吸引住了。他立刻停住脚步,两眼直勾勾地往女子半敞开的衣领里面看,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。
张大嘴过了把眼瘾,如果拔腿走人,啥事都没有,可他却还想过把嘴瘾,于是把那张大嘴巴一张,主动搭讪道:“弟妹,你好啊!”正在忙活的女子见路边有个陌生男子跟她说话,满脸疑惑:“这位老哥,我不认识你呀。”张大嘴大大咧咧地说:“一句生,二句熟,咱俩不就认识了?”女子莞尔一笑说:“老哥真会开玩笑。”说罢不再搭理张大嘴,自顾埋头挖蓄水池。这张大嘴真不识相,仍然没话找话:“弟妹,你家男人呢?”女子不冷不热地答:“一大早到镇上卖肉去了。”人家卖肉关你屁事啊,可张大嘴偏偏会来事,他夸张地把大嘴巴一撇:“什么?你男人是个杀猪的?可惜呀,一朵鲜花插在了牛屎上!”女子见张大嘴出言不逊,有些不高兴了,回敬道:“杀猪有什么不好,天天有肉吃!”张大嘴从鼻孔里“哼”了一声,越说越来劲:“好个屁!那活儿又脏又累,也挣不了几个钱,哪比得上我做古钱币生意既轻松又来钱快,才干了五年多的时间,存折上就达到了七位数!”说罢还伸出双手比划了个手势。女子立即被镇住了:“啊,这么多啊,百万富翁啊!”张大嘴心里那个得意劲就别提了,话也就越发离谱了:“要是我有幸摊上你这般貌若天仙的老婆,哪舍得让你干挖蓄水池这样的粗活!我会天天把你当活菩萨似的放在家里供着,锦衣玉食,享尽荣华富贵!”女子仿佛被张大嘴这番离谱的话触动了心事,一时沉吟不语,只轻轻地叹了口气。张大嘴察言观色,见自己的话这么管用,索性把离谱进行到底:“弟妹呀,你也犯不着叹气,女人尤其是像你这般漂亮的女人,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还不是易如反掌?如果你愿意做我的情人,你的命运将会得到彻底的改变!”
张大嘴担心这赤裸裸的勾引会招来女子的臭骂,没想到女子两眼一亮,说:“此话当真?”张大嘴见状,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嘴巴惹事了,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,只得硬着头皮点头:“哪还有假?”女子立即把手中的镢头往还没挖到三分之一的蓄水池里一撂,拽着张大嘴便进了屋,急不可待地问:“快告诉我,如果我答应做你的情人,你是打算圈养还是放养?”张大嘴被问糊涂了,挠着头皮问:“啥是圈养啥是放养?”女子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张大嘴的额头上用力戳了一下:“还养情人呢,连这个都不懂!所谓圈养,就是你在城里买套房子把我养起来;这个放养嘛,说起来很简单,就是把我放在这里养着,每月定期来这里与我幽会。”张大嘴一听,噢,原来是这么回事啊!他立时慌了神,打着哈哈说:“啊,啊,这个嘛,你是有夫之妇,离婚又麻烦,圈养肯定行不通,我看还是放养吧。”女子爽快地说:“好,这事就依你!”说着话锋一转,“可无论是圈养还是放养,总得给我喂食吧?要喂食,总得花钱吧?你既已答应放养我,那还傻站着干吗?掏钱呀!”张大嘴脑袋“嗡”的一声大了,说话也不利索了:“啊?好事还没成呢,怎么就要我掏钱呀?”女子立马变了脸色,杏眼圆瞪道:“你刚才说得简直是天花乱坠,怎么一提掏钱就舌头打结了?你不是说你存折上面有七位数字吗?耍我呀?”张大嘴知道自己今天惹祸了,转身就要开溜,女子一声怒喝:“哪里跑?”她飞快地从厨房里抄起一把菜刀冲到了张大嘴面前:“今天不留下放养我的钱,菜刀见红!”张大嘴没料到女子居然跟他玩命,好汉不吃眼前亏,赶忙说:“好、好,我给钱,给钱……”说着从口袋里掏出2000元钱,乖乖地递到了女子的手上。
张大嘴以为破财就能消灾,正准备脱身,突然山冲外响起了摩托车的声音。女子脸色大变,立马把张大嘴从门边拽了回来:“不好!我男人回来了!”张大嘴有些生气,很不耐烦地说:“钱我已给过了,你还想咋的?”女子低声道:“你现在千万不能跑!我男人不但杀猪,还敢杀人,他要是知道了你上门勾引我并给了我2000元放养费的事,非卸下你一条大腿不可!”张大嘴急了:“那你就让我赶紧跑呗!”女子又伸出一根手指在张大嘴的脑门上戳了一下:“你傻呀!你就不想想,你两条腿能够跑得过我男人的摩托车吗?只怕你还没跑到山冲口,就已成为轮下鬼了!”张大嘴立时两腿打颤:“这可如何是好?”女子当机立断:“你一切听我的,装傻!等过了我男人那一关,我再放你走人!”张大嘴一时六神无主,只得遵命。
很快,一辆摩托车在门前熄火,从车上下来一个彪形大汉,看见屋里的张大嘴,彪形大汉立刻阴着脸问:“这人是谁?你怎么把陌生男人领到家里来了?”女子笑着解释说:“铁柱,你别生气,他呀,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哥。我这表哥从小病坏了脑子,四处乱走,今天无意之中流落到我们家门口,我见他可怜,就让他进了屋,刚说上两句话,你就来了。”铁柱狐疑地打量着张大嘴,问:“你真是我老婆春兰的远房表哥?”张大嘴牢记春兰的嘱咐,只是傻笑着胡乱点头。铁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沾满油星的钞票对张大嘴说:“对不起,我们家向来不留客,你就揣着这张百元大钞走人吧。”张大嘴就像接到了特赦令似的大喜,接过钞票就要走人,没想到春兰眼疾手快,把他手中的钞票又抢了回去,对铁柱道:“我这傻表哥不会使钱,你给他钱也是白给,我看不如留下他吃了中饭再走,怎么样?”见铁柱一脸不情愿,春兰又说:“咱也不白给他饭吃,这蓄水池不是还没挖好吗?交给他就是。”铁柱这才露出笑脸,“这还差不多,就让他马上干活吧!”
张大嘴真是哑巴吃黄连,有苦说不出。这女人真够阴毒的,不但强行收了我2000元放养费,还逼着我装傻,现在又要我给当苦力,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?可想想也是活该,谁叫自己不管好自己的嘴巴,信口开河呢?现在既然掉进了这个女人的圈套,那就委屈一下自己,帮她去挖蓄水池吧。想到这里,张大嘴来到屋前,抄起被春兰撂在蓄水池里的那把镢头,强打精神挖了起来。张大嘴好些年没干过这样的力气活了,挖了一支烟工夫便腰酸背痛起来,正想扔下镢头喘口粗气,春兰扭着屁股走到他身边,低声警告说:“千万别偷懒,否则不给你饭吃;更不要逃跑,我男人的摩托车快着呢!”张大嘴心里一紧,只得忍气吞声又干了起来。
足足干了两个钟头,张大嘴总算把蓄水池挖好了,扛着镢头去给春兰交差。望着累得汗流浃背,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张大嘴,春兰既没有招呼他吃饭,也没有放他走人,而是煞有介事地在跟她男人商量:“铁柱呀,我这远房表哥人虽然傻,可干起活来还真漂亮的,我看就把他留在咱们家算了,让他跟你学杀猪怎么样?”铁柱一听,头摇得就像拨浪鼓:“不行,现在杀猪这行业竞争激烈,我怎能把这吃饭的手艺传给别人呢?”春兰嗔道:“我说你傻呀,杀猪的事归他干,挣的钱归我们,这不是好事吗?”铁柱一听,拍手叫好:“好,大大的好!可杀猪既是力气活又是技术活,你这傻表哥干得了吗?”春兰说:“这个好说,就让他给你打下手,你只管杀猪,把烫猪、刮猪毛、洗下水这样的脏活交给他,这样一来,你不就省事多了?”铁柱大喜,“好的,就让他留下来吧,哈哈,从今天开始,我们家白得了一个赚钱的工具。”春兰催促道:“那你还愣着干啥,你立马去王麻子的养猪场弄头猪回来,下午你就教我这傻表哥杀猪或刮猪毛什么的,如果他不从或干不好,咱就不给他饭吃,饿死他!”
听到这里,张大嘴已是忍无可忍,心中积压的怒气像火山一样爆发了!只见他咬着牙齿,指着春兰的鼻子骂道:“你这个恶妇!老子钱也给了,傻也装了,活也干了,现在还想让老子给你们去杀猪,做梦去吧!”骂罢撒腿就跑,边跑边抽自己的嘴巴:“你这张臭嘴,都是你惹的祸!”至于春兰在他身后一边拍着巴掌大笑一边在说着什么,他一句也没听清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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