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二、阻挠调回（3）

我常这么被你多情甜蜜的来信幸福着，这次我也正浸在你热烈的爱里甜思着，声声呼唤你，吻着我爱爱秀丽的手拿过的信纸和写的字，像望着你俊俏的身姿，心里充满着欢乐。又似你那双水汪汪发亮的大眼对我闪着脉脉柔情，甜唇暗示着呼唤的微笑。

我完全忘记了你不在身边似的，你两只水汪汪的眼里又荡漾出许多愁思和晶莹剔透的泪水，美丽的脸颊上笼罩了一层云雾似的，我急切地想怜你慰你的问着：我的爱妹！你咋那？不舒服？啊！我才迷了似的感到你不在我身边，不由地又自悯又好笑。

哟！妹妹啊！哥哥又想懵了，哼！我才醒了似的地往下读着。啊！妹妹你不打算来了，真使我满身灼热骤地冷到了零下，使我欢快的心骤地痛得发怵，确是冷水淋头怀抱冰啊！哪刹那的难受，脑子一下嗡响，眼前突地一黑，我就倾倒在坐椅上，失去了知觉似的麻木。

好在一忽又醒了过来，久久地沉在难以言状的痛苦里，禁不住泪儿夺眶而出，滴湿了信纸，模糊了视线，只得伏在椅上，在一阵肝裂肠断之后，我对什么都恨得咬牙，恨不能地球都与我同灭。

妹妹啊！原指望你不久即来，又是你亲口所许，谁知你突又变更，又无特殊原因和未能预料的困难，就这么冷冷告知不来，为啥啊？为啥？叫我难猜又难解？叫我愁肠百结想不清？爱玲呀！原指望你热烈慰悬盼，又谁知突地改变不欲来！困难又不是现在有，有心难道能阻想思热恋人？何况没有压倒人的难！叫我渴想无人慰，叫我孤苦无人怜，叫我热烈专盼你。我又失掉良机未能回。要不妞病我刻意请假并不难！原指望这次相聚都能高涨足心意，又谁知亲口许诺又食言。

妹妹呀！你这长信热烈把哥撩，你句句亲许让我望，你声声呼，甜蜜唤，相爱相许胜往年，叫我醉迷盼你来。骤然读到不能来，啊……啊……，我突感身心被撕裂，我真宁死安然去！啊！我骤感这世上无人会把我这苦命人儿怜！生何意？劳为谁？天啊！我恨透了你何为天？叫我俩生分还不够，还要残忍心毒阻相聚，要信，信难到，要人，人不能来！我无能啊我无能，何必让人受凌迟，不如永长眠！

我久久心痛懵，我久久人木然，不能思，不能想，人呆呆，目滞滞……啊！那痛切如今想起心都颤，叫人不忍言。确实比之离别还凄楚，因为想的太福乐，太无猜，骤地得你不来语。可前面读着正欢乐，喜滋滋，意绵绵，陡地一语，改期不能来，呀！怎不劈雷震心怀。

我那时真地又是雷霆火，又是越深爱，确实恨你失诺言。好久都处这烦得要命里，好久都胡猜乱想你失信是为啥？声声怨你假相许！假热撩！假情意！啊！要那样，我真纵孤不求你，不原谅？嗨！可十年真挚爱，深相怜，不！我爱妹决不是这等人，我不由地又重重自骂责自己：纯洁，坚真永恒爱，这点点失约就怨情。实会伤我爱妹心，实会添我爱妹愁，怎对得起我爱妹心心痴爱依命情？……气儿渐渐消，怜爱心又柔。

好容易才继续读完你长信，整整磨了我四个多钟头，我反复看，反复想，痛切之后方回你信。我实矛盾重重，又是火又是怨，又是爱又是怜，又是问又是猜。那一信我写后发出心不定，又是对你安慰少，又是心疼怕伤你，一直心忐忑不宁。爱爱呀！那信若是刺痛了你，哥回时一定千恩万爱陪抚慰，深深慰你心。

爱玲呀！我从未有过这么样心乱。你从未有过这般的粗心，不来了也一点不说为了啥？我真是对什么都无精打采，对什么都心恢意冷，对什么都厌烦生气。我实在食无味，更失眠，工作啊！怎么也打不起精神，我这痛苦呀！只有你被欺侮时我曾如此。可那时却有深深依命寄心神，这次啊！我似乎觉你也无情。唉！儿天痛苦失眠后，近年从未痛过的胃也趁机来磨人。胃如灼，眠又难，梦呀也寻我苦纠缠。

前天的一晚上，都梦靥连连，好多梦都迷糊不记，但都有一个共同点，爱妹呀！每与你相处，你总是连应付都淡兴，总是连夫妻之责都漠然。使我又烦又好苦，使我心好酸，禁不住心烦自怨命，苦苦把你思，细细忆以往，长夜辗转难入眠。

不由恨自心脆弱，不由恨自瞎猜疑，醒时仔细思，亦知情痴自寻烦。这真是梦里也不宁呀！梦里也是怕情淡。不由这心一会儿平静，一会儿又愁烦，就这样常处自慰自烦的痛苦矛盾之中，度日如年。

好不容易又等到了你的来信，啊！落款处仅就“爱爱”二字，连“你的”二字，这连连三信中你都不用了。这是无意？然而也是不热烈深爱所致吧？要不，怎么常用的“你的”二字恰在这时都省略了呢？妹子！你以为我粗心吗？我粗心的时候早就过去了。近年来我对你的爱，你真是想不到的细心了，你知道吗？我真如处女般的敏感了。我也需要细心温柔的爱，我也就注意了以细心温柔的爱给你，实在确已性格使然的习惯了。

你的每一信，我哪只看三遍五遍啊！我总是读过无法计的遍数，每一字我都细细的甜尝着你的爱意，每一信我都细看而做了许多记号的。有些句子我无意间欢乐地可以在心里背诵，这些你知道吗？我爱你到何田地！你真是想象不到的！这些你若要知道，只有在相聚里爱抚着，深爱细问才能知道的，要写真难描述万一啊！爱妹！如今的我，只要你稍一粗心，稍一少浓趣我便会骤感心怀的，啊！不知怎的？确是“老来红”！人都更痛老婆了！更娇稚似的需要老伴的细心温柔了！我虽未到不惑之年，也许长期分离太苦，却有了这种心态了。

当我读着你的来信，依然爱，但不似前面之信深浓，叫我那不愁？确实你也苦，又因工作忙，我也少安慰，也使你更烦。就这样，又爱你，又怜你，又望你慰我，又觉你情淡，矛盾的心呀！总感你不如前面信儿声声甜。

读着你：恰在我也心烦之际，你来信有爱更有怨：……我本来心情不快，想盼你亲切来信慰安我。这次恰得其反。哥哥呀哥哥！难道妹妹不愿来吗？真的是不想吗？是不爱吗……。记得那年学缝纫，结果因我去你那，回家后就不让我学了。……除非是不想这工作那就可以自安排，可我确是无能，要保一正式糊口的工作好不易啊！我活着有什么意思？你呀！我的哥哥！你工作也好，自己能力也强，在技术上的问题你没有克服不了的，符合博学多才。（真看着不像是爱妹说的，好像是局外人毫无善意的讽刺。）唯有在爱情上没有得到满足，就因这厌生。我的哥哥呃！那妹妹只有早点去死了，免得增加你的痛苦，要人人不来，要信信不到，的的确确我枉在人世间。（爱玲呀！你也是不仅不安慰，反说着痛心的气话，好像全无心怜之意！你想想我这么说你，你又咋想呢？加上那讥讽之意，真叫我无处可想啊！你将心换心试试。）这次哥的信恰在我痛苦之际，火上加油了，我无名火更旺。（爱妹！我那知道呢？我担心刺伤你，可怨你不来又写下了，终于苦恼了妹妹！好爱妹！哥哥将深爱地吻抚好对你的刺伤。）……，我的哥哥！妹妹确实命苦，生了一个苦命！请哥哥想想妹自邵钢停办回家至今，十余年的苦情，那三年的自然灾害就再过不去了。我要求工作的迫切心情，我的知识，我的技能，我那样都不比人家差呀！奖状表扬一大堆，不是还是无工作！我的上进心，不想过依赖生活，这些你记得很少。

现在刚有了工作，我能不珍惜吗？我原以为拼命干一段可以请假的，又谁知新任务又到，而且我又是在技术的关键工段，我能请假吗？我敢请假吗？我没有细心向哥说明，妹这里陪礼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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